『秘书发来了一条消息』
:谢总,这是夫人最新的定位。
:(定位信息)
手机闪烁两下,谢钎城随手解开密码看了眼,确定了白若和谢钎烨最后的落脚点。
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敲打出几个字,可反反复复,还是按下了退回键。
他或许在思考。
该用什么姿态去见她呢?见面时,又该说出什么话呢?
他其实是想她高兴的。
如果说爱的最高境界是让一个人幸福的话,他多想做一个成人之美的好人。
可是,最难是自欺欺人,他总在为自己开脱,他总是把自己表现得无比高尚。但与她相关的照片一旦出现在视线之内,他似乎就再难抑制病态的思念。
她是他的妻子,是他的爱人,是家里的女主人 就应该只依偎在他身边的。
哪怕他对那些不检点的恶事心知肚明,哪怕他明白她的崩塌因自己而起,可那只是母亲的手笔,他是能解释清楚的。就算解释不清楚,他似乎也不打算纵容下去了,她只有在自己身边才能清楚意识到谢钎烨只是一个无能的废物,才能彻底抛却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,才能明白,谢钎城是唯一能带给她幸福的人。
白若,对不起。
他在出发前在心底最后默念了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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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黑的房间里没有无尽的孤独,而是后背贴近前胸的紧实感,有人用手臂环紧了她,护在一个怀抱中,就不会有无端的恐惧滋生。
白若睁开眼迷茫了很久。
从前,她家庭美满,和恋人感情稳定,几乎是无忧无虑地度过每一天。
学生的周末相对充实,谢钎烨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过了那座城市的大街小巷。两人会学着网上所说的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在摩天轮顶端接吻,又或者是大雪天手牵手淋到白头。那个时候,她总是幸福。
现在,她应该也是幸福的,抛却了一切责任,一切痛苦,和初恋情人躲在人烟稀少的小镇,虽然时常还要提心吊胆。
叁年过去,所谓的幸福竟然又一次由谢钎烨赠予。
她转过身同样抱紧了他,或许是不想眼泪沾湿床被,又或许是她时常以为是在梦中。
她,该配得上吗?
“做噩梦了?”
一个小动静就足以致谢钎烨睁开惺忪的眼,前几年的后遗症,现在就算睡得着,睡眠也浅。
这几天的白若也不好过,总会在半梦半醒间又惊觉,等他额头贴上额头时,月光就会把她那张泪痕的脸照的清晰。
“对不起,把你...”
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,又被他用一个温柔的吻缄默了所有。
“对不起还没说够吗?”
意有所指,从再遇到现在,她都计不清道过多少句歉了。
白若原以为,与谢钎城做了几年的名义夫妻,心脏也随之冻结了。
可谢钎烨,不论是何时的谢钎烨,是过去意气风发的他,最初会发脾气的他,又或是现在面对面亲昵的他。
总像一团不熄的火焰。
拥抱她、亲吻她、宽慰她——
就在我的怀里吧,好好休息吧,你或许不用时时刻刻坚强。
短暂的温存就像麻药,把她那些痛到心底的回忆麻痹,失去感知,再被他用涂满蜂蜜的棉花填补,从外往内,一点点填补心脏的空缺。
“阿烨...”
“可以给我讲一点国外的事情吗。”
“我想...至少让我再多一点了解你的痛苦...”
比起先前谢钎烨对这段回忆的抵触,两人如今亲密相处也有了一段时间,彼此间慢慢诉说那些空缺对方的回忆,再用更亲密的接触印刻在脑海,就好像能小小弥补一点那时的悲戚。
谢钎烨支起上半身,床头的小夜灯亮起,他就这样把她圈在怀里,从枕头下取出了一个小小钱包。
她从前都没注意过,他随身携带的物品。
钱包里面,不是料想中大几百的钞票,只有一张藏在夹缝里的小照片
——他们18岁的合照。
他抓着她的手一同摩挲上边缘,目光缱绻,在连同18岁的白若和26岁的白若一齐刻进脑海。
“若若...我在国外,就这么过的啊。”
“把照片垫在枕头下,期待做一个有你的梦。”
真奇怪啊...
眼前模糊一片。
眼泪来的突如其来,毫无征兆下,她竟然都止不住那一滴滴滑过下颌的水滴。
十八岁,十八岁的谢钎烨是什么样的呢。
是刚结束高中生活,还来不及染成显眼红发的谢钎烨。
是赶在高考结束当天,来不及换下校服就在门口给她送花的谢钎烨。
是脸红着支支吾吾吐出那几个字的谢钎烨。
他说,他没有表白得如想象中帅气。
于是在后来他们的每一天,他都在执拗地重复那一句话。
「我喜欢你,可以和我在一起吗?」
“不要哭...”
纸巾被抽出一张又一张,他又如年少时慌慌张张,在手忙脚乱地擦拭她眼角的泪。
还好特意洗成了防水的照片。
这样滴下的泪也不会模糊他们十八岁的笑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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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现在的心情:(╥_╥)....